总第４４８期 ＜＜呼啸山庄 的悲剧艺术探析 ◎董丹丹 （河南质量工程职业学院，河南平顶山４６７０００） 一、引言 《呼啸山庄》是英国天才女作家艾米莉・勃朗特 创作的唯一的长篇小说，小说中缠绵悱恻的爱与刻 骨铭心的恨交织在一起，使无数读者为之着迷。 《呼啸山庄》讲述的是男、女主人公之间深情缠 绵的爱情悲剧。呼啸山庄的老庄主恩萧一共有三个 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可惜小儿子希斯克利 夫在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只剩下儿子辛德雷和女 儿凯瑟琳。有一天恩萧在街上捡到一个流浪儿便将 他带回家，并给他取名希斯克利夫。全家人十分讨厌 他，只有凯瑟琳喜欢和希斯克利夫在一起，而恩萧对 这个孩子的偏爱使得辛德雷对其恨之入骨。恩萧去 世之后，辛德雷不仅将希斯克利夫贬为奴仆，取消他 听牧师布道的权利，而且还让他干最重、最累的活， 百般折磨难他。由于有凯瑟琳的爱的支持，希斯克 利夫忍受着各种欺凌和虐待。后来，凯瑟琳受伤在画 眉山庄养伤，认识到希斯克利夫无法带给她衣食无 忧的生活和受人尊重的社会地位，她单纯地认为如 果自己嫁到画眉山庄，借助画眉山庄的势力就能够 帮助希斯克利夫摆脱哥哥的奴役，提升希斯克利夫 的地位，因而凯瑟琳与希斯克利夫开始变得疏远，继 而背叛希斯克利夫，嫁给了画眉山庄的少主人林顿。 失去爱情支柱的希斯克利夫愤然离开，走上了残酷 的复仇之路。得到物质满足的凯瑟琳由于失去了希 斯克利夫和荒原的快乐，将自己的灵魂困在画眉山 庄无法挣脱。三年后，归来的希斯克利夫变成了一个 疯狂的复仇者，他以极端的方式报复所有伤害过他 的人：诱骗辛德雷将呼啸山庄抵押给他，像辛德雷对 待他一样对待辛德雷的儿子；利用林顿妹妹对他的 爱，娶她为妻却百般折磨她；强迫凯瑟琳的女ｊＬｚＪ ｘ凯 瑟琳嫁给自己奄奄一息的儿子，使她年纪轻轻就守 寡，并且还不让她回家参加父亲的葬礼。 复仇成功后，希斯克利夫并没有得到快乐，相反， 他变得更加孤独，他连续几天不吃不喝，呼唤着凯瑟 琳的名字，在荒原上游荡，还将自己关在凯瑟琳住过 的房间，后来人们发现他死了。希斯克利夫死后，人们 经常会看到两个灵魂在荒原上自由快乐地奔跑。 二、《呼啸山庄》的悲剧根源剖析 （一）凯瑟琳自私复杂的性格是导致悲剧的直接原因 凯瑟琳和希斯克利夫是一对青梅竹马的伙伴，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仅能够减轻肉体上的折磨，而且 能淡化惩罚带来的精神痛苦。由于凯瑟琳与希斯克 利夫在本质上是相同的，因而他们之间产生了一种 纯粹的爱情，他们最大的乐趣就是在荒原上待着，回 家后的惩罚倒成为一件小事。但是当凯瑟琳闯入画 眉山庄后，一切都改变了。画眉山庄的优雅文明充满 了诱惑，使凯瑟琳感到自卑；与温文尔雅、富有的林 顿相比，希斯克利夫既显得粗鲁无礼，又无法为她提 供必要的生活保障。因而，在家人的劝说下，凯瑟琳 决定嫁给林顿，并且她还找到一些安慰自己的借口， 希望借助画眉山庄的权势帮助希斯克利夫摆脱困 境。但凯瑟琳这种轻率的选择不仅扼杀了希斯克利 夫的希望和幸福，扼杀了他们纯粹的爱情，并且还为 许多人带来了悔恨终生的后果。 嫁到画眉山庄后．凯瑟琳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 错误．她发现她和希斯克利夫是一体的，他们之间有 着天然的亲和力。 ＿］正如她自己说的，呼啸山庄是她 的灵魂，在画眉山庄她却像一只被囚禁的鸟儿，没有 自由和快乐；她认为在世界上，她最大的悲痛就是希 斯克利夫的悲痛，如果一切都毁灭了，只要希斯克利 夫存在，她就能继续活着；但如果希斯克利夫消失 了。世界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她对林顿的爱是一种世 俗之爱，对希斯克利夫的爱却如岩石一般纯粹。由此 可见，凯瑟琳对林顿并没有真正的爱情，在她内心深 处爱的只有希斯克利夫，这就注定了她与林顿婚姻 的悲剧。而凯瑟琳对希斯克利夫和自己爱情的背叛 则是导致其悲剧结局的直接原因。 自始至终，凯瑟琳都没有真正地拒绝过希斯克 利夫，即使嫁入画眉山庄后，凯瑟琳对希斯克利夫还 是一如从前的态度；而对于自己的丈夫，她也从没有 打算放弃。由此可见，林顿和希斯克利夫对凯瑟琳来 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但由于他们两人本性不相容使 得尽力调和的凯瑟琳处于矛盾的纠结状态。凯瑟琳 与希斯克利夫之间的爱是一种超越世俗伦理道德 的、犹如岩石一般的纯粹之爱，因而希斯克利夫的归 来让她欣喜若狂。虽然凯瑟琳很清楚她与希斯克利 夫是无法分开的，但她并没有与希斯克利夫远走高 飞，而是试图调和希斯克利夫与林顿的矛盾。这种一 厢情愿的做法不仅伤害了希斯克利夫和林顿，也深深 地伤害了她自己，在林顿坚持让她在自己和希斯克利 夫之间选择一个时，凯瑟琳陷入了绝望的心境。 亚里士多德的“过失说”认为，造成悲剧的根源 不是外在的力量。而是人自身。［２ 希斯克利夫狂野不 羁，犹如一团热烈的火焰；而温文尔雅的林顿则犹如 温和的水，无法相容的两个人一直困扰着凯瑟琳。凯 瑟琳是一个具有双重矛盾性格的女性，她与希斯克 利夫的爱情无疑是强烈而真实的，这种爱是内心本 性之爱，是“本我”之爱；而凯瑟琳与林顿的爱则是凯 瑟琳极力追求文明体系的“超我”之爱。犹豫在“本 我”与“超我”之间的凯瑟琳最终选择了世俗之爱，背 叛了“本我”。作品中有两处情节能够为我们说明他 们三人的关系：凯瑟琳死后，希斯克利夫打开她的金 匣扔掉里面林顿的头发，只留下自己的头发，而女佣 在希斯克利夫离开后又将林顿的头发捡起一并放在 匣子里。也就是说，凯瑟琳心中同时保有两种爱情： 与希斯克利夫的纯粹之爱和与林顿的世俗之爱。小 说结尾处山庄的闯入者在荒原上找到了凯瑟琳、希 斯克利夫和林顿的墓碑，凯瑟琳的墓碑居中，希斯克 利夫与林顿的墓碑则分立两侧。 （二）疯狂报复的希斯克利夫只是悲剧的受害者 希斯克利夫从小就是一个流浪的孤儿，被呼啸 山庄的庄主恩萧收养后才得到些关心和呵护，但这 种幸福并没有持续多久。恩萧死后，呼啸山庄的新主 人辛德雷剥夺了他在山庄的所有幸福，还在人格、肉 体上折磨、侮辱他。希斯克利夫一无所有，除了凯瑟 琳的爱。凯瑟琳的爱是希斯克利夫忍受一切欺凌和 虐待的支柱，他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凯瑟琳。凯瑟琳既 是他生活的全部希望，也是他的生命。爱之深恨之 切，凯瑟琳决定嫁给林顿，这对希斯克利夫来说是毁 灭性的打击，其浓烈的爱转化为强烈的恨，强烈的复 仇心理促使他变得像岩石一样坚硬。其实，从本质上 来看，希斯克利夫是一个纯洁善良的人，并非是一个 野蛮残酷的“食尸鬼”“吸血鬼”。［３ 辛德雷虐待、暴打 过希斯克利夫无数次，而且正是由于辛德雷，希斯克 利夫才与凯瑟琳分离。尽管希斯克利夫非常痛恨辛 德雷，但他只在辛德雷企图杀他时，才动手打了他 一次；此外，辛德雷的堕落、死亡以及破产都与希斯 克利夫无关。辛德雷在妻子去世之后，浸淫在失去妻 子的痛苦中，整日酗酒，他的财产迟早会输得精 光；虽然希斯克利夫残暴地对待辛德雷的儿子，但从 内心来说，他还是喜欢他的，正如他自己说的“谁都 会喜欢这个家伙的”；对于伤害他最深的凯瑟琳，希 斯克利夫也不忍心报复她，她的死是由于其自身性 格导致的。在所有悲剧中，希斯克利夫只是经受着 “伟大的痛苦”，他也只是一个受害者。 三、《呼啸山庄》中象征手法对悲剧表现的作用 （一）地名的悲剧象征意义 《呼啸山庄》中最主要的两个场景地是呼啸山庄 和画眉山庄。“呼啸山庄”中的“呼啸”是指暴风席卷 时发出的咆哮声，“山庄”其实是高处、高地的意思， “呼啸”与“山庄”连在一起既象征着狂野不羁的生 活，也象征着“风雨欲来”的意境。此外，由于山庄地 处高地，暴风雨频发，自然环境恶劣，造就了人们易 怒、粗暴等特有的性格。［４ ｌＩ‘画眉山庄”中的“画眉”是 指画眉乌，这种鸟只在阳光明媚的时候才会一展优 美动人的歌喉，“山庄”其实是农场之意，“画眉”与 “山庄”连在一起象征着宁静、和谐、优美的贵族庄 园，生活在其中的人们也养成了温和、善良的性格。 呼啸山庄与画眉山庄在小说中还代表两种截然不同 且无法结合的生活方式：一边是粗鄙、易怒，一边是 温和、平静，两个极端对立的地名不仅象征着人物性 格的无法融合，也象征着一目了然的悲剧色彩。 （二）人名的悲剧象征意义 《呼啸山庄》中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的名字最具 有象征寓意。“Ｈｅａｔｈｃｌｉｆ”（希斯克利夫）中的“Ｈｅａｔｈ” 的本意是指荒芜之地，“ｃｌｉｆｆ”是指悬崖，用作人名则 象征着固执、狂野、桀骜不驯。在小说中，希斯克利夫 不仅具有他名字般的性格，还成为其性格的牺牲品、 悲剧的受害者。［５］Ｃａｔｈｅｒｉｎｅ（凯瑟琳）不仅具有纯真、 如愿的意思，还具有温和、善良的性格，从小说来看， 虽然凯瑟琳在物质上得到了满足，但在精神上却失去 了许多，她嫁给了林顿，但她的心却从未离开过呼啸 山庄和希斯克利夫。凯瑟琳的错误决定不仅害了她自 己，也毁灭了希斯克利夫，更导致了许多人的悲剧。 《呼啸山庄》中的悲剧不是由于凯瑟琳的用情不 专，也不是由于希斯克利夫的残忍疯狂报复，而是由 于凯瑟琳复杂自私的性格和她在自由与文明、物质 与爱情之间的摇摆不定造成的。她既离不开希斯克 利夫的灵魂安慰，向往粗犷、狂野的荒原；又想过上 富足高贵的生活，得到林顿优雅的生活和社会地位。 她自私地想同时占有希斯克利夫和林顿，她在他们 之间难以抉择，这种痛苦折磨着她，使她痛苦万分， 最终害人害己，不仅使自己魂归离恨天，也将希斯克 利夫和林顿推向了痛苦的深渊。 ［参考文献］ ［１］周安菊．论《呼啸山庄》的悲剧根源ｌ Ｊ１．郑州市 委党校学报，２００９（４）． ［２］杨东升，杜军．《呼啸山庄》悲剧艺术探析Ｉ Ｊ１．山西 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２０１０（１）． ［３］王玉荣．残酷的现实悲剧的人性：论呼啸山庄中 人物悲剧的诱因ｆＪ］．安徽文学，２０１ｌ（９）． ［４］赵咏，齐秀坤．象征技巧在《呼啸山庄》中的悲剧作 用ｌＪＩ．牡丹江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２００６（３）． ［５］焦恩红．《呼啸山庄》的悲剧主题分析【Ｊ１．芒种，２０１３ （１３）． ［作者简介］ 董丹丹（１９８２一），女，河南平顶山人，硕士，河 南质量工程职业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英关文学和 翻译学。 【责任编辑李佳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