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 电影化思维：互联网时代下的央视纪录片 雷扬 （作者单位：中国传媒大学新闻学院） 摘要：互联网一步步改变了人们的思维方式。一方面生产者的思维方式决定着电视纪录片的表现手段、故事设计和思想层次； 另一方面，受众的思维方式决定着他们的选择习惯。本文从２０１２达成社会共识的精品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和２０１３年央视纪 录频道重点推荐的电视纪录片中发现事实，并从罗兰・巴特的交错系统：知觉、故事和思想三个层面来观察央视纪录片的电影化 思维呈现。最后，得出结论：在新形势下，电视纪录片通过影像、声音、叙事体系和文化价值观的电影化思维转变来满足视听思 维已经快速转变的受众。 关键词：纪录片；电影化；互联网 从农业时代到工业时代再到互联网 难想象看过了《变形金刚》和《阿凡达》 维方式都相应发生着质的转变。一方面， 电线、树枝等障碍物，或者山丘造成的 时代，每一次重大的变革中，人类的思 的观众会对国内的三维制作水平有什么 巨大阴影，住所周围动物（猫、狗、鸟、期待。而互联网让国人观看了更多好莱 昆虫等），大的风景，不同地区特色画 亮度，所需道具位置、高度，房间布局、 生产者的思维方式决定着电视纪录片的 坞大片，加剧了这种改变，直接提升了 面，设想影调（暖、冷）、光源、空间、 表现手段、故事设计和思想层次；另一 观众对影像的要求。 方面，受众的思维方式决定着他们的选 大数据，社会网络等等随着互联网时代 的到来，一步步改变着人们的思维方式。 媒体的移动终端让受众拥有了麦克风； 电视纪录片是一个特殊的片种，要 类型，展示主人公性格背景的器物（照片、 个转瞬即逝的场景会显得笨拙，而且 等等。在声音的选取方面，它仔细考虑 这些及时移动的镜头难以平稳，在电影 原生态声音元素、环境声（水声、风声、 择习惯。长尾、受众的角色、开放的系统、 求真实记录。用电影摄影机来即时跟踪 物件），画面暗部、高光部是否要调整 一长尾理论在工业时代根本无法产生；多 院的大屏幕上播放效果不佳，所以多数 森林声等），还附上视频照片，这完全 纪录片的播放终端还是电视或其他的小 是电影化的思维。依照这样的调研报告，２０１３年，央视纪录频道重点推荐的 开放的系统让无数的ＡＰＰ拓展了无限的 屏幕。便携的高清数字摄像机、佳能５Ｄ 足可以拍一部电影。 内容空间；社交网络让人类处于一个相 系列和轻量化的摄像辅助设备的出现解 互连接的复杂结构中。在这样的新形势 决了这个矛盾。电影和电视的设备鸿沟 电视纪录片《茶，一片树叶的故事》的 下，电视纪录片怎样满足视听思维已经 被技术填平，为电视纪录片影像满足观 影像更是精湛。在环境拍摄部分，大量 快速转变的受众？本文力图从２０１２达成 众需求提供了前提条件。 社会共识的精品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 纪录片中发现事实，并从罗兰・巴特的 来观察央视纪录片的电影化思维。 １ 电影化的知觉单元 的高速摄影，独具匠心的透视营造、光 度运动的讲究，延时拍摄展示时间和风 以２０１２年《舌尖上的中国》调研报 影的变化、微距摄影、摇臂滑轨高低角 《舌尖上的中国》的影像造型极其严格、 景，完全达到了电影镜头播放的标准。 和２０１３年央视纪录频道重点推荐的电视 告为例，在知觉单元的人物造型方面， 交错系统：知觉、故事和思想三个层面 细致，仅在选人物一项上，除姓名、年 比如，水冲茶时水的流注、滴溅，茶叶 龄、籍贯等基本信息外，还包括形象表 的回旋、沉浮，画面非常有质感它是电 现力、独特性、性格标签、代表人群、 视纪录片的内核和电影的镜头。 电影知觉单元包括个两方面：影像 生活方式、出场设计等２０多项标准，这 ２电影化的叙事体系 和声音。知觉单元的影像又可分为四个 些要求完全是电影选择演员的标准。观 部分：人物造型、文字造型、环境造型 众观看电影，很大程度上是看人物形象。 和表现造型。 互联网还使国人更多接触到了美剧。 受众的视听思维被美剧稍稍地改变，视 因此，费里尼迷恋演员的脸，认为脸孔 频网站和新媒体这样的界入口，三 好莱坞积攒了百年的电影全球化经 在荧幕上就能说明一切；小津将演员比 屏合一的观看方式，使美国年产的２００ 验，携带着技术和资金优势野蛮地站在 作画家的颜料，剧本要依据演员来创作。 多部剧中的一大半能在国内观看。汪洋 了中同的门外。在他们看来，中国的市 在环境造型和表现造型上，《舌尖上的 同志曾推荐《大数据：正在到来的数据 场“它不只是座金矿，简直就是一座未 中国》调研报告也和电影的要求非常相 》一书；Ｎｅｔｌｆｉｘ视频网站基于大数据 开发的钻石矿。”好莱坞改变了观众的 似。比如：周围环境（河流、高山、森林、 量化分析而推出美剧《纸牌屋》，这部 收视习惯，提高了电影制作的门槛。很 沙漠、草原、闹市、村庄等），是否有 剧曾被王岐山同志多次推荐。截止２０１４ １２ 年１月１日，搜狐视频的网页数据显示 考虑了如下要素：故事主题、故事核、 《纸牌屋》的播放数是１８００多万，《尼 时间节点、故事预计时长、故事兴奋点、 化制作倾向非常明显，《冰与火之歌》 些具备强烈冲击力的故事背后，阐述了 瓷文化在全球的传播。《茶，一片树叶 基塔》是２亿６千多万次。美剧的电影 故事余韵、人物关系、人物的极致状态 的故事》讲述的是６０多个茶人的故事和 及其可能、主人公困境、主题故事如何 他们的内心世界。茶是整部影片的线索， 第一季制作成本５０００多万，《大西洋帝 衔接下一个主题故事、设想的亮点（８岁 将这些人和这些人所在的城市联系起来。 国》第一集的成本就是１８００多万。美国 的孩子能懂）等，这种都是电影化的方法。 《发现肯尼亚》的镜头带情绪，能讲故事， 的电影编剧理论建立在罗伯特・麦基《故 ３电影化的文化价值观 事》和希德・菲尔德《电影剧本写作基础》 它直接记录进行中的考古过程，使观众 电影生产本质上是意识形态生产。好 无法预知结果。通过看点和悬念的设置， 等一系列针对故事这门手艺的阐述上。 央视纪录片不仅学习了美剧的季播形式， 莱坞的主流电影都是美国主流意识形态的 精彩故事背后的文化价值以第三集的标 电影。在美国的电影和电视剧中，美国至 题呈现——文明牵手。在《舌尖上的中国》 也学会了电影化的故事思维方式。 ２０１３年，央视纪录频道重点推荐的 电视纪录片有８部，其中５部是ＣＣＴＶ９ 制作，３部是与ＢＢＣ等国际单位合作， 所有的纪录片都是５０分钟的国际标准时 长。就宣传片解说词而言，《发现肯尼亚》 中提到：遥远的国度，闪耀来自五百年 前的中国元素；神秘的海岸，隐藏古老 海岸的身世之谜，故事的悬念应运而生。 《丝路》将丝绸之路解释为古代世界的 高速互联网络，今天是无数的人们、无 穷的故事。古今对比，反差的故事要素 凸显。《牡丹》强调近百个不同人物， 多民族的风土人情，解读国花牡丹，一 朵花的传奇故事，这就是故事元素中多 角度的描述。《瓷路》的故事开始有压 力，给人的选择加筹码：瓷器，一个人 造奇迹。为了中国瓷器，人们开拓了全 球贸易路线。在追寻瓷器的路途上，遍 布探险、生死、财富和沉船的真实故事。 《茶，一片树叶的故事》最终展现在观 众面前的是６０多位茶人的情感世界：走 遍一个又一个国度，寻茶，其实为了寻 人。一道茶就是一种人生。片中故事基 本要素是铺垫、反差、悬念、矛盾、细节。 多角度多线索、通过压力下的选择揭示 人物内心的设计都是电影化的手段和思 维。这几部纪录片都展现出通过故事线 的建构搭建出纪录片基本框架的拍摄思 路。《舌尖上的中国》的故事建构要求 上的观念被巧妙地隐藏在故事和影像的外 衣之下。它表现的是美国人的情感，并非 普适价值。所谓战争的痛苦，它表现了美 国人的痛苦，并不是全世界的痛苦。美国 的电影将文化价值观和商业性糅合进他们 的全球策略。央视纪录片也承担着传播中 华文化的责任。在纪录片“走出去”的过 程中，我们取长补短，用电影化的思维武 装自己，掌握外宣话语体系，形成全球策 略，逐步进入国际市场。 从目前央视纪录片的现实创作的过 程看，一般的模式是首先开研讨会，请 相关专家提指导性意见，确定每一集的 编导人选，确定撰稿。例如，《丝路》 邀请了世界著名的丝绸之路专家荣新江 指导制作；第二步是总导演和编导、撰 稿查看资料、开会，确定每一集的主题。 在《丝路》中，执行导演找来的历史、 社会、科研论文等各种资料数千万字； 第三步开始前期调研和前采，搜集到资 料后再讨论修改主题，筛选人物和事件， 确定每一集的故事构成、时长等。５０分 钟的片子至少包含４个人物的故事，这 几个人物的故事都必须是行进中的故事， 每个故事不同，但表现同一个主题，这 个主题就是纪录片的文化价值观。 《丝路》通过现在进行中的正能量 的励志故事，承载一个国家和它的光明 出路，弘扬中国积极向上的文化观念。 《瓷路》在探险、沉船、财富、生死这 和２０１３央视重点推荐的这些国内独自制 作的纪录片里，人物都是为事件服务的， 讲人都是为了讲故事。还有一种纪录片， 事件是为刻画人服务的。如２０１３年３月 ｌ８号首播的《百年巨匠》，讲故事是为 了一步步走进人物的内 ｔ２，，在展示最深、 最真实情感的同时揭示最深的人性。这 种纪录片更被影视艺术界所认可，更容 易走向国际舞台。 互联网在很大程度上突破了我国的电 影保护制度，将国际先进的电影思维呈现 在观众面前。观众的收视体验被提升到新 的高度，在这种形势下，央视纪录片将电 影化的思维融入影片制作，贴近受众的选 择，这也是构建影视强国的命题。 参考文献： 【１王志敏．现代电影关学体系［１ＪＭ１．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６ ［２】胡键，岳宗．汪洋到省财政厅专 题调研［Ｎ】．广 州日报，２０１３—１０—０９（Ａ１）． ［３】吴如加，林子敬．王岐山脸谱卟 凤凰周刊，２０１３（１２）． 【４】徐璐明，孙怡枫．美剧呈现大制作 及电影化趋势ＩＩ ．文汇报，２０１２—０７—２３． 【５］胡克，张卫，胡智锋．当代电影 理论文选【Ｍ】．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 社。２０００． 【６】胡克，张卫，胡智锋．当代电影 理论文选ｆＭ】．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 社．２０００． １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