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囝窗目・品书 ＣＨｌＮ ￡Ｐ＾ＪＮＴＩＮＧ ＣＡ￡ＬＩＧＲ＾ＰｔｌＹ 真感情 与真学问 ——《傅抱石美术史学论稿》读记 ◇张长虹 傅抱石以风格鲜明的山水画和人物画而 山水画的发展之研究，在阐明民族文化的辉 闻名画坛。他以独创的“抱石皴”所描绘的山水 画，适于表达疾风暴雨式的激情，甚至在“往 煌成果的同时，彰显明末遗民之爱国精神、 民族气节，从而讨论抗战现实中面临的精神 问题。（第八章：抗战时期的爱国主义美术史 学：爱国主义・民族性） 傅抱石的这类研究，让我们想到大约同时 或前后出版的陈垣 明季滇黔佛教考》 通鉴 胡注表微 等著作。 往醉后”的精神状态下才能更好地抒发感情。 他笔下的古代高士、美人画，线条飘逸、造型奇 古，独步当代画坛。 就是这样一位被广泛认可的画坛大家，在 艺术创作之余，还留下了 中国绘画变迁史纲）） 中国绘画理论 （《中国美术年表 （《石涛上人 九一八事变后，陈垣先生有感家国之痛， 开始提倡“有意义之史学”。具体而言，就是以 考证结合史论，发挥历史对现实的鉴戒作用，表 年谱 等学术著述及大量文章，总字数在２００万 字以上。其中一部分论著已整理出版单行本， 大部分论文被叶宗镐编入 傅抱石美术文集 （有江苏文艺出版社１９８６年版和上海古籍出版 社２００３年版）。 达抗日爱国的思想。主要代表著作有宗教三书 （ 明季滇黔佛教考 （《清初僧诤记》 南宋初 河北新道教考》）和 通鉴胡注表微 等。 陈寅恪先生序（（明季滇黔佛教考 日： 万新华《傅抱石美术史学论稿》 南京博物院万新华兄在完成 傅抱石艺术 研究》的专著后，又将学术方向调整到傅抱石 明末永历之世，滇黔实当日之畿辅，而 表理解，有时又以批评为主。我认为，贯穿傅 抱石美术史研究的理论局限，有一标准，就是 的美术史学研究。他从南京博物院藏傅抱石著 述手稿等珍贵资料入手，结合其他文献资料， 苦心孤诣，较为全面地考察了傅抱石在美术史 学方面的贡献，包括留学日本对于傅抱石美术 史研究的影响、文献整理与学术训练 从课程 神州正朔之所在也，故值艰危扰攘之际，以 边徼一隅之地，犹略能萃集禹域文化之精英 者，盖由于此。及明社既屋，其地之学人端 士，相率遁逃于禅，以全其志节。今日追述当 时政治之变迁，以考其人之出处本末，虽曰 宗教史，未尝不可作政治史读也。 最后一句“虽日宗教史，未尝不可作政治 史读也”，若移之于傅抱石的美术史研究，则可 均发自对祖国真诚、深沉的爱，以致他“不惜一 切，紧紧跟随着时代”。为此，他也在美术史研 究中留下了明显的时代痕迹，而并不属于那种 “纯学术”的研究。故而，此方面问题，书中似 应以专门篇幅进行统一。 讲义到学术著作、石涛研究、以顾恺之 画云台 山记））为中心的中国古代山水画史研究、抗战 从前面部分看，本书试图以傅抱石为中 心，检讨２０世纪初美术史学发展，论述较为充 分，对于我们今日理解傅抱石的研究背景，起 到了很好的引导作用。但后半部分似贯彻不 够，尤其对于１９４９年后美术史界的思潮关注不 多。其实傅抱石的理论局限，何尝不是彼时一代 艺术家的共同局限！而在此特定情境下，傅抱 时期的爱国主义美术史学等各个方面。每章多 以个案为中心，以点带面，由此扩及于中国美术 史研究的总体发展。故本书虽然名为傅抱石美 术史学，实际讨论的仍是２０世纪以来中国美术 发展的共同问题。换句话说，傅抱石只是近代 中国美术史学发展过程中具有典型意义的“这 称为“虽日美术史，未尝不可作政治史读也”。 作为知名历史学家，陈垣先生在书中讨论 历史人物时，感情流露明显，甚至不乏激越之处。 （《通鉴胡注表微》更是借古喻今，表达他的爱国 情怀。陈垣自言其抗战时期所著宗教三书与 通 鉴胡注表微 均感于时局而发，“以为报国之道 —爪’’ ｌｏ 石理论研究的典型意义何在？此方面似尚可做 进一步的考察和挖掘。在之前出版的 傅抱石 艺术研究））一书中，万新华在研究傅抱石 毛 泽东诗意画》时，已经多少触及了这一问题。 和他的绘画创作一样，傅抱石的美术史研 究也充满着强烈的感情因素，比如（《明末民族 艺人传 （编译）对于遗民的倡导， 从中国绘 画精神看抗战之必胜 以及建国后的（（政治挂 了帅，笔墨就不同》 笔墨当随时代》等，都明 止此矣。所著巳刊者数十万言，言道、言史、言考 据，皆托词，其实斥汉奸、斥日寇、责当政耳”。对 于陈垣民族主义史学的研究，学界见仁见智，尚 无定论。然其著作中的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思 想，在当时社会环境中起到了一定的激励作用， 其积极意义是有目共睹的。故而，对于傅抱石民 族主义式的美术史研究，我们也应作如是观。唯 有如此，对于傅抱石的美术史学研究的评价，才 我与万新华兄神交已久，也拜读过他的 傅抱石艺术研究 ，但我主要研究明清美术， 于傅抱石并无专门研究。今蒙新华兄不弃，希 望我为其新书提供参考意见。我虽惊诧莫名， 而坚辞不获，因勉为书此篇。虽名为贺其新书 出版，实不免续貂之感。 （作者为上海大学美术学院史论系副教授） 责任编辑：李方红 显是“笔锋常带感情”式的写作，不是学究式的 琐碎考据，而是带有强烈的“经世致用”的色 彩。正如万新华所指出的那样： 他的美术史学研究已不再只是纯学术的 探讨了，而是贴近时代、回应现实的战斗宣 能真正做到具有“同情之了解”。 傅抱石理论研究的这些时代局限问题，书 中虽多次提到，然各章所持标准不一，有时深 言。这里，他藉中国绘画思想的演进和中国 ２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