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介语僵化现象起因的理论探讨 口黄咏梅 [摘要]本文将语言学界关于中介语僵化成因的各种观点概括为:一、生物说。这种观点认为僵化现象是由人内在 的生物和生理因素造成的,以Lenneberg和Lemendella为代表。二、环境说。它强调社会文化环境对学习者心理的 影响,以Schumann为代表。三、交际反馈说。该观点认为听话人的反应会对说话人的语言习得产生影响,以Vigil 和Oller为代表。四、交际压力说。它认为如果第二语言学习者处于交际压力中就会导致语言僵化,以Higgs和 C1ifford为代表。在此基础上本文又对各种观点的得失做了进一步的分析。 [关键词]中介语僵化第二语言习得 中介语(interlanguage)这一概念最早由Sel inker于 的。Lenneberg ̄为孩子生长有个关键期(critical period), 1972年提出,他认为第二语言学习者在学习第二语言过程中 大概在两岁结束。那时人脑两侧的功能分工就已完成,语言 会构造出阶段性的语法,该阶段中的语言即为“中介语” 功能定位在左侧,所以再学习另外一种语言就会很困难,容 (interlanguage)。根据Selinker的定义,中介语既可以指 易形成僵化。Lemendella从特定神经功能系统的发展和成熟 第二语言学习者在学习过程的某一特定阶段中认知目的语的 来看待“关键期”,他认为一切人脑系统的发展都与人体基 方式和结果的特征系统,即一种特定的、具体的中介语言语 因既定的生长成熟过程相关,在关键期内未发展完善的神经 (an interlanguage),也可以指反映所有学习者在第二语 功能系统以后就很难得到正常的发展。而语言的发展则与神 言习得整个过程中认知发生、发展的特征系统,即一种普遍 经系统的发展相连,因此儿童仍处于发展阶段的神经系统比 的、抽象的中介语语言体系(interlanguage)。20世纪8O年 已经发展成熟的神经系统具有更大的语言获得能力。他认为任 代初,我国学术界引进了中介语概念,其中有代表性的表述 何一种语言的获得都同“次系统”(infrasystem)有关。第二语 为(鲁健骥):“中介语指的是由于学习外语的人在学习过 言习得过程中如果缺乏相应的“次系统”,学习这就只能借 程中对于目的语的规律所做的不正确的归纳与推论而产生的 助已经有的第一语言的“次系统”, 而第一语言的“次系 一种语言系统。这个语言系统既不同于学习者的母语,又区 统”是不符合第二语言的,所以这样所学习的第二语言只能 别于他所学的目的语。中介语在语音、词汇、语法、文化等 处于一种中介语状态,从而产生僵化现象。 (Lemendel la, 方面都有表现,但它又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随着学习的发 l972) 展逐渐向目的语的正确形式靠拢”。 生物说在解释第二语言习得过程中的语音僵化现象有着 在第二语言习得过程中,学习者从母语出发,经过中介 较强的说服力。但它将年龄因素看成是第二语言僵化现象形 语最终到达目的语,中介语是第二语言学习者的必经之路, 成的决定性因素,这样的观点难以解释第二语言学习中的个 要达到目的语就必须经过中介语。但并非所有的第二语言学 体差异现象。造成学习中个体性差异的因素可以是多种多样 习者都能达到目的语阶段,Selinker认为只有5%的学习者可 的,如语言环境、社会影响、内在性格、个人气质、智力等 以达到目的语,而更多的第二语言学习者在达到目的语之前 等,而年龄因素则通常显得不那么突出;并且年龄因素是造 就已出现僵化现象(foSSOli zation)。何谓“僵化”? 成僵化现象的主要原因并没有令人信服的证据可以证实。 Selinker认为是指第二语言学习者的中介语中的一些语言项 2.环境说 目、语法规则和系统性知识趋于固定下来的状态。这些固化 环境说强调社会文化环境对学习者心理的影响。其代表 了的语言点、语法规则和系统性知识不受第二语言学习者的 理论是文化迁移模式(acculturation modelS),该理论认 年龄以及所受外语教育程度影响,僵化了的结构趋于以潜在 为,如果学习者的社会文化背景与第二语言的社会文化差异 的方式存在,在表面上认为已被清除了以后,仍会在学习者 很大,学习者就会在社会、心理方面与第二语言保持一定的 以后的语言输出中重新出现。 距离。这样在第二语言处理过程中,记忆和输入的操作过程 中介语僵化现象的形成原因在语言学界有不同的说法, 会受到很大的,这种就如同在缺乏语言环境和语言 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四种观点: 条件下学习的学习者,只能依靠内部输入,即第一语言和中 1.生物说 介语来处理语言,从而形成僵化现象。Schumann提出“洋泾 生物说认为僵化现象是由人内在的生物和生理因素造成 浜化假说”(Pidginization)作为解释僵化现象的部分原 2006.06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因。他认为语言的使用可细分出三种功能:交际功能 变压力为动力,主动地进行第二语言学习,产生良好的学习 (communicative)、综合功能(integrative)和表达功能 效果。学习者的个人条件不同,在交际压力中的反应也会不 (expressive)。综合功能和表达功能往往都用第一语言进 同,所以该理论将交际压力作为导致僵化现象产生的主要原 行,只有交际功能才需要使用第二语言。由于第二语言在使 因有失偏颇。 用功能上的,而且使用第二语言的主要目的就是交际, 综上所述,以往的这些理论虽然对语言僵化现象的研究 所以只要达到了交际目的,第二语言使用者就不会在意所用 有着基础性的理论指导作用,但它们都有着自己的局限 的语言形式是否正确,久而久之就导致了语言僵化 性,并不能令所有的人满意。因此关于中介语僵化成因的 (Schumann,1976)。 研究必将继续深入下去,以期能对中介语僵化现象做出科 环境说强调社会文化环境对语言学习者心理的影响,着 学的解释。 重考察学习者的心理因素,它能部分地解释一些僵化现象形 成的原因。但僵化现象是存在于任何第二语言学习过程中 的,有同母语社会文化背景差异很大的第二语言,也有与母 参考文献: 【1】李荣宝 双语语义表征及其通达机制 福建人民 出版社2002. 语的社会文化环境十分相似的第二语言,环境说在对后者的 僵化现象的解释过程中就显得乏力了。 3.交际反馈说 Vigil和O1ler认为,在交际过程中,说话人与听话人之 间存在两种信息的交流:情感信息和认知信息。前者通过超 【2】梁建宁当代认知心理学上海教育出版社2001. 【3】 桂诗春新编实验心理学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O00. 【4】 董燕萍双语心理词典的共享(分布式)非对称 现代外语1998(3). 【5】李荣宝双语者的语义表征现代外语1999(3). 【6】 张文忠、吴旭东课堂环境下二语词汇能力发展 【7】 周云红语言的僵化现象外语界2003(4). 外语 语言的形式,如面部表情、声调或者手势来实现;后者则包 模型括事实、猜想和信念。这两种信息的交流各有三种情况,即 肯定、中立和否定。于是,在交际过程中就有了九种组合情 馈和中立的认知反馈,③肯定的认知反馈和中立的情感反 馈,④肯定的认知反馈和否定的情感反馈,⑤中立的情感反 馈,⑦肯定的情感反馈和否定的认知反馈,⑧中立的情感反 馈和否定的认知反馈,⑨否定的情感反馈和中立的认知反 馈。在这些组合中,肯定的认知反馈和肯定的情感反馈会鼓 化;而肯定的情感反馈和否定的认知反馈,一方面会鼓励学 化和修改,从而使中介语处于一种不稳定的状态中,故能防 止僵化现象的产生。 交际反馈说认为听话人的反应会对说话人的语言习得产 生影响,这种影响是通过说话人的主观心理活动而实现的, 这点无疑是正确的。但是将交际对象的反馈作为导致僵化现 况:①肯定的情感反馈和肯定的认知反馈,②肯定的情感反 的认知心理模式现代外语2O03(4). 【8】王文宇母语思维与二语习得:回顾与思考馈和中立的认知反馈,⑥否定的情感反馈和否定的认知反 界2002(4). 【9】 胡荣中介语僵化现象研究纵览外语教学2 005 (3). 【1 0】 劲松中介语“僵化”的语言学意义民族语文 【11】杨文秀中介语石化现象与口语教学外语与外 2O00(9). 励学习者继续使用同样的语言形式或表达式,容易导致僵 2004(2). 习者继续言语交际,同时又使他/她对自己的言语作一些变 语教学【1 2】高立群、孟凌 日本留学生心理词典表征结构 的实验研究 当代语言学2 003(2). 【13】陈慧媛关于语言僵化现象起因的理论探讨外 语教学与研究1999(3). 【1 4】郭巍 普遍语法框架下“母语迁移”作用的争 论外语学刊2002(2). 【15】Dawn Mac1anghlin Second Language Acqui Si— tion and the Subset PrinciP1e 1992. 象出现的主要原因并不科学,因为它只考虑了交际因素,而 没有考虑到学习者自身的条件、语言习得的客观环境等别的 因素。如在第二语言学习课堂中,当学生使用了错误的词语 形式去表达意义,老师往往会指出他/她的错误,并鼓励他 /她继续学习。在这种肯定的情感反馈和否定的认知反馈组 合情况下,这个学生以后可能还会继续使用这个错误的词语 形式。对于这种现象,交际反馈说是无法给出合理解释的。 4.交际压力说 【16】Brain MacWhinney Emergent Fos Si 1ization Psychology. 【1 7】NanJiang、Kenneth I.For Ster Cros s-Lan- guage Priming Asymmetries in Lexi ca1 Deci Sion and Epi sodiC Recognition Journa1 of Memory and Language 2001. Higgs和Clifford认为,如果第二语言学习者处于交际压 力(communicative pressure)中,即其语言能力(1anguage competence)不能满足交际任务的需要时,就会导致僵化。 交际压力说也是从学习者的心理角度去研究僵化现象, 【18】Joscph.Ga lasso Interference in Second Lan- guage Acqui Sition:A Review of the Fundamenta1 Differ— ences Hypthosi S Transferring the“pro—drop”Param— 虽然能解释一些化僵化现象,但其本身具有很大的局限性。 诚然,第二语言学习者处在一定的交际压力下,可能会产生 畏惧、紧张心理,从而造成其语言学习的失败;但也可能会 eter from Spani sh to Engl i sh,Northridge Revi sed 2002. (黄咏梅,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20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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